一个同学推荐我去看《我在故宫修文物》这个纪录片,我一口气把3集看完了,感觉真的不错,想在这里写一些东西来表达我的想法。下面的内容,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吧。
严格来说,这个纪录片存在着包括拍摄、构图、剪辑、配音等方面的各种问题,但这些丝毫不影响它最终的成功。这部纪录片难能可贵的地方在于向观众真实展示了这些故宫里的大国工匠们的日常生活。他们自认为是最普通的故宫工作人员,而实际上他们是中国最好的文物修复专家。这些一口京味儿的常驻故宫的人,过着朝八晚五的生活,平常也在故宫里养养花、喂喂猫、摘个果,同事之间相处融洽,常开玩笑。本片把这些日常琐事都展现了出来,使人们看到,这里没有现代社会里的残酷竞争与勾心斗角,没有加班,没有算计,有的只是这面前的古老文物、周围的红砖绿瓦和一颗沉静的心。他们与古人进行着穿越百年的对话,传承者中国人的古老技艺,仿佛已脱离于这个纷繁的现代世界。
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空无一人的故宫广场上骑自行车,感受溥仪当年的欢乐;而他们的工作也是那么不易,几十年只做一件事,耐得住常人眼里的寂寞与无趣。
钟表修复师王津,16岁进故宫修钟表,一直干了39年。在故宫的钟表展柜前,王师傅看着自己修过的钟表,感慨道:
“这五年钟表馆要不改陈的话,可能我也赶不上了,再修我就退休了。有时候不觉得,但是你这么一回想起来,挺快的,这人的一生真是。工作的这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干不着多少精品,也挺遗憾的觉得。”
片中的旁白,也能引起我们许久的思考:
这也是跟自己的人生对话的过程,更何况修复的是提醒时间的钟表。我们的职业生涯,能留下点什么给后来人?
令人欣慰的是,这里保留着中国传统的师徒制度,故宫每年也吸收四五十名应届毕业生,故宫的文物修复技艺后继有人。这些大多从美院毕业的年轻人,一旦开始文物修复的生涯,等待他们的就是细致地学习和繁重的工作。他们要重现古人的传统技艺,理解并运用古人的艺术语言,而不是进行创造性的艺术创作,工作中都需要特别谨慎。
木器室的科长屈峰2006年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进入故宫博物院拜师学艺,开始研习木器文物修复。在参加校友活动时,他面对着一个与故宫不太一样的世界,看着现代主义的雕塑展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在片中看似不经意间讲出的话,表达了他对中国传统美术和文物修复工作的理解:
“ 但是每个人对佛的理解,还都不一样,这也跟人的性情有关。你看有的人刻的佛,要么奸笑,要么淫笑,还有刻得愁眉苦脸的,很难刻。佛像一刻就知道,那个味道很难把握,怎么能刻出那种神秘的、纯净的微笑,那是最难的。
文物其实跟人是一样的。我们从过去最早的时候说,玉有六德,以玉比君子。玉就是一块破石头,它有什么德性啊,但是中国人就能从上面看出德性来。所以中国人做一把椅子,就像在做一个人一样,他是用人的品格来要求这个椅子。中国古代人讲究格物,就是以自身来观物,又以物来观自己。所以我跟你说,古代故宫的这些东西,是有生命的。人在制物的过程中,总是要把自己想办法融到里头去。人在这个世上来了,走了一趟,虽然都想在世界上留点啥,觉得这样自己才有价值。
很多人都一般认为,文物修复工作者,是因为把这个文物修好了,所以他有价值。其实不见得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方面。他在修这个文物的过程中,他跟它的交流,他对它的体悟,他上面已经把自己也融入到里头。文物是死的,要文物干什么,要文物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它传播文化,对吧,不是说文物就是为了保留一个物品放在那儿,那没有什么价值。”
我佩服一生只做一件事的人,故宫的文物修复工作者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八个月修复一台钟表,十年临摹一幅《清明上河图》,他们传承并诠释着真正的工匠精神。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小小的工作室里工作几十年,直到退休也没有去过故宫的很多地方。现代人缺少的正是这种工匠精神,这种勤恳敬业,严谨专心的精神。下一次去博物馆看文物展时,请不要忽视文物修复工作者们在其中做出的巨大努力。
一道宫门,两重世界。手中百年物,院外又一春。